星图开户_缙云美味之索面指甲

  中午去妈妈那里吃饭,看到灶台上一大碗盛好的“索面指(箸)甲”——就是抽索面粘在竹箸上那部分,因类似指甲得名——上面浇了热猪油滋过的黄酒生抽,(以前还会加入一些味精提鲜,)这种传统的烧土面条法被我誉为最正宗且无其他烧法可与之比拟,可永远延续。

  我舀起一调羹散发着猪油芬芳和着碧绿青菜的美味汤汁包裹着的面指甲送入嘴里,它滑溜如泥鳅又似珍珠,不等我咀嚼便已下到胃里,妈还在锅里捞着剩余的,我很快吃掉了大半碗,妈又端来一盘放我手边,就像多年前来了亲戚烧索面的做法:先盛一大碗,倒入热猪油滋过的酱油酒拌匀,接着盖了签头和煎蛋,再往上倒扣一食饭碗(比大碗略小)的面,最后还有一小碗拌好料汁的面放边上,让客人自主添退,这已经是无可挑剔的待客之道。

  我们总惊讶于那时候人们的饭量,经历过大饥荒时代的爸妈还会时常感慨那时候“白米饭没有菜也能吃几碗。”——还不是现在普遍盛饭的碗。

  我把盘子里的面指甲分两次倒进碗里,又吃得差不多了,妈妈又端来一小碗给我加上“这个吃完很快会饿的”。边吃边又一次一致了“厚薄均匀才能这么好吃”的观点后,自然又谈到了当年伯母抽面条的高超技巧,所见范围无出其右者,那真是纱线一般,而且能长期保持稳定,就连现在市面上也极难得见如此艺术品般地品质,我们也是仗着沾亲才一年换十几二十斤的面。有些年头因为天气作祟抽不出面,也会去别家换,就吃到过粗细不均匀的土索面,过于粗的影响口感还要挑出来。现在改良过的抽索面技术已经能保证粗细的匀称了。

  等我吃完站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吃撑了,我望着面前的碗盘想,上一辈人的饭量其实也没有大到令人惊讶的地步。

  土索面的滋味已经品尝了几十年,但面指甲的美味我还是近几年才得以了解,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面指甲,多数还是泡水和回面团重新抽,那时粮食还不够宽松,不能随意放开吃,面指甲作为“副食”,普通家庭是不舍得换来吃的。

  出得门来,漫步在暖阳之下,面指甲的芳香从喉间翻腾而出,微风吹着我汗津津的额头,如春风拂面,使我身心熨贴。我不禁要问,如果有乡愁的鸿沟,一碗面指甲足以抚平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