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登陆地址_难忘的金针岁月——亲情、友情,温暖着故乡的童年时光
金针,又名“黄花菜”,在百度里输入“金针”,即可跳出一系列介绍:萱草,是萱草科萱草属植物,旧的克朗奎斯特分类法中属于百合科。别名众多,有“忘忧草”、“黄花菜”、“金针菜”、“宜男草”、“疗愁”、“鹿箭”等名。又因为花蕾和花蕊带有柠檬色,外国人称之为“柠檬萱草”。
原产于中国、西伯利亚、日本和东南亚。虽然是极熟的事物,却第一次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别称,更令我惊讶的是它的象征意义:“永远爱你,伟大的母爱,慈母。”
难忘金针岁月
对它的熟悉,源于它陪伴了我的整个童年。在我刚出生的那几年,家里漫山遍野所有的田间地头几乎都种满了金针,父母亲每天天没亮就起床,做饭、喂猪,把家里收拾好,再去阳台把头几天的金针晒了,这时,天才蒙蒙亮,他们已经挑着箩筐,背着背篓,带上还在睡梦中的我和姐姐出发了。
到了地里,找个阴凉的地方,铺上尼龙布,把还是牙牙学语的我放在尼龙布上,让姐姐照看,再给我们放下打包出来的米饭、开水,让我们自己吃喝,他们就忙开了。夫妻俩从凉爽的清晨,一直摘到烈日炎炎的正午,才挑着满满的整担金针回家。
虽然早已经是饥肠辘辘的,但回到家,最着急的事不是吃饭,而是要尽最快的速度把刚刚摘回来的金针“蒸”了:在晒得滚烫的阳台上铺一层稻草保温,然后摊上竹编的“地垫”,撒上刚刚摘回来的金针,盖上一层密封的尼龙布,周围一圈都掩好、压实,让它们在烈日下暴晒,上面太阳的高温加上阳台下面的温度,马上让尼龙布里充满了热空气,不久就能“蒸熟”,然后打开尼龙布,让其暴晒在太阳底下。
匆匆吃过午饭,父母亲又继续去另一块地摘,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针长得越来越大,早上还是瘦瘦小小的细条,中午已经胖乎乎了,到了傍晚,简直饱涨得马上要破裂了,而一旦开出花来,就不值钱了。所以父母亲每天都是从早到晚,紧赶慢赶,不敢丝毫怠慢。因为栽种的金针多,地点又零零散散,在不同的方向,所以都要摘到傍晚,才能全部摘完,带着我们一起回家。
天色已经不早,尽管已经累得有气没力,还是没得休息,下午摘的金针没有太阳可以“蒸”,而且此时金针已经涨得很大,再耽搁下去就要开花了,于是迅速倒出金针,装在竹篮里,一竹篮一竹篮放在锅上“蒸”,这个“蒸”很讲究火候,过了,太熟,很容易烂,而且晒起来的金针干很轻,产量少。而火候如果不够,金针发青、硬硬的,很难晒干,而且色泽不对,会影响价格。
刚蒸好的要晒出去,让阳台的余温再烤一下;而其他早上晒出去的,则要收回来,以免被露水打湿,等第二天再晒;只有那些晒了几天,已经松了的,才可以装进塑料袋里密封好,等以后拿去卖。为此,每天回家后,蒸、晒、收,一直要折腾到天黑。
最糟糕的是下雨天,家里的金针晒不出去,要烂掉,外面的又要冒雨摘回来,否则一天不摘,漫山遍野都是开满花了,一来舍不得,二来也怕让人笑话的,所以哪怕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下半身裹上尼龙布也是要去摘的。
最辛苦的还是雨天的晚上,尽管忙了一天,夜里还是没得休息,那些摘回来的金针放着是会烂掉的,没有太阳晒,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火烘,把炉灶里的火种弄出来,加上碳,慢慢地,碳红了,火越来越多,平铺在一个房子里,在一圈搭上砖头,然后把竹篾编成的匾架上去,撒上金针慢慢烘。
期间要穿梭在各个竹匾间不停翻动金针,以免烘焦了,还要不时地加碳,以保证火种,所以常常是一宿没得睡。尽管如此,第二天一早,还是要一如既往地早起,冒雨去摘,到了夜里,继续熬夜烘……期间的艰辛,不言而喻!
稍长大些,我们姐妹俩也能帮忙了,一家人兵分四路,每天背上一个比身子还大的塑料篓,踏着露水出发,往往还没到地里,裤子已经被露水湿透了。母亲动作最快,去的是金针最多的地方,姐姐被分到了“杨村”,那里有许多狗,常常把她吓得迟迟不敢走。
我分到的地方在公路边,要过一道条石砌成的窄水渠,水渠一边是池塘,另一边是稻田,两边落差都非常大,水渠边的条石很窄,仅够放得下一只脚,每天我分别把两只脚踩在水渠的两边,背着大背篓,晃晃悠悠,蜗牛般一点点移到对岸,那种恐惧,现在仍记忆犹新。尤其起始点那个深深的“氨水池”,给我心理留下了极大的阴影,站着走是绝对不敢的,每次都是胆颤心惊、手脚并用、一点点地爬过去,就怕万一掉下去会没命。
金针分多个品种,那时最常见的是“盘龙种”和“大叶”、“细叶”这三种,最早熟的是“盘龙种”,这种金针叶子比较宽、短,金针长得又粗又壮,要是不小心摘漏了几根,第二天远远就能看到橘黄色的花,样子和现在的百合花挺像的。开始,一块地只有几把,渐渐地一天比一天多,到鼎盛后,又逐渐变少。但不论多少,从一小把,到最后摘完没有,期间,必须每天风雨无阻去摘。
等“盘龙种”摘得越来越少了,“大叶”陆续登场,“大叶”的叶子和“盘龙种”比较像,都是粗短型,金针杆也比较矮壮,金针较“盘龙”要细长些,呈黄色。
最让我讨厌的是“细叶”,正如其名一样,“细叶”叶子又细又长,金针杆特别细高,个子矮小的我,踮起脚尖还是很难够到,如果说摘“盘龙种”还是冷风飕飕的初夏,那么摘“细叶”就真的是烈日炎炎、酷暑难耐了。一个上午顶着烈日仰着小脸,眯缝着被太阳晒得睁不开的眼睛,吃力地辨认哪根金针是今天的不能落下,哪根是明天的,今天不能摘,一个上午下来,汗流浃背,脖子酸痛不已,眼睛也是疲惫不堪,真是苦不堪言。不过“细叶”所在的季节天气比较稳定,产量又相对较高,还是比较受村民欢迎的。
但记忆里,也有过好多快乐的时光,例如有一年,每天准点去叫附近的一个阿姨,两人一起走过机耕路,穿过大公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爬上高高的“朱大山”,去摘穿插在茶叶地里的金针。一路上,我像快活的小鸟,虽然爬得气喘吁吁,仍然叽叽喳喳,讲个没完没了。
还有一年,每天去摘都能碰到一个隔壁地里的阿姨,然后一边摘,一边和她“汇报”:“这行摘了还有×行!……”那份童真,过了好些年,那阿姨还会说起。
还有公路边的一个伯伯,每天看我从他家门前经过,都要夸上几句:“俊昵真厉害!篓子比人还大!……”尽管装满篓的金针很沉,小小的身子要不停地变换各种姿势才能勉强撑起那份重量,但他的称赞却无疑给我注入了巨大的力量,让我坚持把满篓的金针背回家……
最幸福的摘金针时光,莫过于种金针的最后几年,家里有块金针地,就在一个闺蜜的家门口,每天我去摘,她们姐弟俩就跑出来帮忙,用最快的速度帮我摘好,然后坐她家玩会儿再回家,给我留下了永生难忘的友谊……
随着时间的流逝,金针的价格越来越便宜了,漫山遍野的金针渐渐被桃树、桑树取代,摘金针的岁月也渐渐停留在记忆里!
【完】
来源:缙云优生活